62.

“你是不是在我身上看到了什麽？”雪枝這樣問。

琉生正在拆禦守的手頓住。

如果她不問的話，他可能不會主動告知。

但是她都問了，那他肯定不會瞞著她。

他看向正在認真開車的雪枝，想了想，小聲說：“姐姐，你先把車停到路邊。”

雪枝差點沒忍住轉頭看過去，眼觀八方地找好停車的位置，慢慢減速轉彎然後停車。

她握著方向盤的手緊繃著，轉頭看向琉生，小聲問：“情況很糟糕嗎？”

琉生搖搖頭：“也不是糟糕，就是……”

他卡在這裏，不知道該怎麽形容。

雪枝閉著眼睛視死如歸道：“你直接說吧，是背後靈還是別的什麽東西？”

從發現自己身上可能有什麽東西起，她就感覺渾身不自在了。現在她就只想著早晚要面對，不如幹脆一點。

“都不是……”琉生上下掃視雪枝的全身，“你的全身正在散發著光芒。”

“哈？”雪枝還沒有因為不是背後靈而高興幾秒，就被琉生的說法弄得摸不著頭腦。

她有些懷疑人生：“所以……我變成一個電燈泡了嗎？”

“也不是……”琉生哽了一下，組織了一下語言重新描述，“就是，你的身體表面覆蓋著一層淡藍色的微光。”

雪枝根據琉生的描述，在腦海裏想象著自己此時在他眼中是什麽樣子。

靈光一閃而過，雪枝握拳捶掌心：“啊，那不就是《齊木x雄的災難》裏照橋x美那樣嗎？”

琉生想了一下雪枝口中的動漫角色，遲疑地點點頭：“大概就是那樣，只是光的顏色不一樣。”

“那還好。”雪枝松了一口氣。

只要不是恐怖片元素的東西，她都可以接受。

不過……

“為什麽會突然變成這樣？我昨天還不是這樣的對吧？”雪枝向琉生確認。

琉生肯定道：“嗯，昨天一切正常。”

雪枝趴在方向盤上玩笑道：“難道我一覺醒來得到了世界的偏愛？”

畢竟《齊木x雄的災難》裏的照橋x美就是被神眷顧的女孩來著。

見雪枝還有心情開玩笑，琉生內心的擔憂悄悄消散不少，他原本還怕她知道這件事之後會擔憂焦慮。

“姐姐有什麽猜測嗎？”琉生問道。

雪枝朝他頷了頷首：“喏，你手裏的那個東西。我最近接觸的神秘側的東西，大概就只有它了。”

琉生連忙打開禦守，取出裏面的石片：“這是？”

“我也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，上面的有暗紋，疑似屬於神秘側。”雪枝說著問他。“你看得出來它有什麽不同嗎？”

琉生搖搖頭：“看不出來。”

“如果真的是神秘側的東西，我看不出來才是應該的。”

畢竟他光憑眼睛看，也看不出來異能力者和普通人之間有什麽外在的區別。

“也對，你的眼睛也只是比常人多看到一點點而已。”雪枝笑起來，“這樣就很好。”

以前她還擔心琉生這雙特別的眼睛，會影響他的成長。

好在它們的能力並不強，也並非異能力，不會將琉生拖入那個神秘危險的世界。

“謎團越來越多了啊。”雪枝忍不住嘆氣。

——

織田作之助的前同事、暫時照顧咲樂他們的人，是一個名叫阪口安吾的青年。

他戴著圓形的眼睛，嘴角有一枚痣，看起來是一名典型的文系男子。

他臉上表情不多，行事卻十分有條理，十分禮貌地接待了雪枝和琉生。

等咲樂他們收拾好出來，阪口安吾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，將空間留著了雪枝他們。

雪枝接住飛奔而來的咲樂，挨個摸摸幸介他們的頭，問道：“你們今天都沒去上學哇，是請假了嗎？”

“嗯，阪口先生給我們請了假。”幸介理直氣壯。

咲樂補充道：“阪口先生說最近橫濱不安全。”

雪枝聞言，和琉生對視一眼，對阪口安吾的身份有所猜測。

她對著小朋友們點點頭：“那還是在這裏待著吧，安全最重要。你們在家就算覺得無聊了也不要亂跑哦。”

她將準備好的禮物拿出來送給小朋友們：“有樂高和洋娃娃，要是有其他喜歡的玩具就跟我說，我下次來再給你們帶。”

咲樂抱著洋娃娃，笑得很開心：“謝謝雪枝姐姐。”

“昨天姐姐送的蛋糕超級好吃，我們都吃完啦！”咲樂說。

被誇獎的雪枝也很開心：“你們喜歡就好。”

不過她還是要提醒小朋友們：“雖然請假在家，但也要好好學習哦，不然返校之後會跟不上的。”

不愛學習的男孩立刻垮了臉。

只有真嗣和咲樂臉色沒變，甚至有點幸災樂禍地瞟了幾眼哥哥們。

雪枝拍拍手，說：“好了，玩具等完成了功課之後再玩哦。讓琉生哥哥來輔導你們功課怎麽樣？”

織田家的小朋友們都很喜歡溫柔又有耐心的琉生，又有玩具的吸引力在前，對學習也不算特別抗拒，手拉著手回房間學習去了。

雪枝沒有陪他們一起學習，而是敲響了阪口安吾剛才進去的那個房間。

阪口安吾對於她的到來毫不驚訝，似乎早有預料，沒有多問就將她邀請進了他的書房。

雪枝來找他之前就打好了腹稿，沒有過多猶豫，她開口問他：“請問，安吾先生是異能力者嗎？”

織田作之助和太宰治在去武裝偵探社之前就是同事，他們都是異能力者，那麽作為他們前同事的阪口安吾也極有可能是異能力者。

阪口安吾並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，只是平靜地看著她：“你找異能力者有什麽事？”

雪枝被他的反問弄得楞了下，垂眸沈默了幾秒。

她想著阪口安吾是織田作之助極為信任的人。不然織田作之助不會將孩子們托付給他暫時照看。

於是雪枝做出決定。

“也不是要找異能力者。”她說著，將禦守拿出來放到面前的桌子上，遞到阪口安吾的面前。

“我在調查這個東西的來源，涉及到神秘側，阪口先生是織田先生的前同事，或許對這方面有所了解？”

雪枝指了指禦守上面的花紋。

“和德累斯頓石板上的花紋很像。”阪口安吾一眼就認出來。

雪枝瞪大眼睛：“德勒斯頓石板？”

阪口安吾點頭，不解地看著她：“你應該聽說過。”

“嗯……”雪枝有些糾結的點點頭。

她伸手將石片從禦守裏面取出來，再次遞到阪口安吾的面前：“你看這個石片，上面還有一樣的暗紋。”

這次輪到阪口安吾楞住了。

“這是德累斯頓石板的袖珍版？”阪口安吾拿起石片。

雪枝的目光緊緊鎖定阪口安吾，看著他拿起石片，看著他皺緊眉頭，看著他額角冒出吸汗，看著他呼吸越來越急促。

眼見阪口安吾的狀況有往不好的方向發展的趨勢，雪枝連忙叫他，嘗試喚醒他：“阪口先生！阪口先生！”

就在雪枝考慮要不要搖醒他的時候，他終於睜開了眼睛。

異能力墮落論發動，石片上殘留的記憶被阪口安吾看了個遍。

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手裏那塊小小的石片，原本他以為這是仿造德累斯頓石板制作出來的禦守，卻沒想到，它竟然真的就是德累斯頓石板。

那個在四年前在他們眾多組織聯手之下消失的德累斯頓石板，原來並不是消失了，而是在力量徹底耗盡的時候，縮小了無數倍，變成了如今這副比花牌大不了多少的模樣。

當初擁有強大力量的德累斯頓石板，力量耗盡，形狀變小，如今僅僅作為裝飾物存在於這個世間，不知道該不該嘆一句世事無常。

阪口安吾放下石片，看著雪枝：“這是德累斯頓石板。”

“蛤？”要不是阪口安吾看起來實在太過正經，雪枝可能會以為他是在開玩笑。

阪口安吾重覆：“就是你想的那個德累斯頓石板。”

“真的嗎？”

“真的……”

“不是仿造的？”

“不是……”

雪枝兩眼無神：“怎麽會這樣？這不科學！”

阪口安吾無奈：“畢竟是神秘側的東西。”

“啊，對，這本來就不是科學側的東西。”雪枝拍了拍自己的額頭，覺得自己可能是短時間內受到的沖擊太大，昏了頭了。

雪枝看著那塊小小的石片，覺得自己已經不能用以前的目光來看待它了。

她遲疑地問：“那它現在是？”

阪口安吾如實回答：“一個普通的石片。”

德累斯頓石板的力量確實耗盡消失，已經變成了眼前這個毫無能量波動的，再普通不過的石片。

“有沒有一種可能，它的能量其實可以覆蘇？”雪枝不確定地問。

她覺得今天早上琉生在她身上看到的光，可能就和這個縮小了無數倍的德累斯頓石板有關。

阪口安吾搖搖頭：“按理來說是不會的，德累斯頓石板不覆存在，王權者們的力量也已經異能力化。”

“這樣啊……”雪枝若有所思。

阪口安吾正色道：“我會將它的情況上報，如果有必要的話，之後也許會需要征用這個……石片，提前和你說一聲。”

雪枝表示理解：“沒問題，有需要的話你直接聯系我就好。”

“看來織田作之助的這個前同事，很有可能是官方的人。”雪枝在心裏猜測。

有了這個猜測，雪枝想起最近困擾她的另一件事情。

她問阪口安吾：“我有幾個朋友在武裝偵探社、港口黑手黨和吠舞羅，這些天一直聯系不上他們，你知道他們在做什麽嗎？”

莫名的，雪枝覺得阪口安吾可能會知道他們的去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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